98年/6月,鳳凰花開之際
再次穿上閒置已久的學士服
照著鏡子整理儀容時,忍不住回想起去年底
大夥兒為了拍攝畢業冊的照片,還一起穿著學士服騎著機車繞著日月潭兜風
時光飛逝,再次穿上這身學士服
竟到了要與諸位同窗告別,各展前程的時候
儘管對於突然脫離學校的保護傘,以及即將來臨的兵役,還有未來的求職
讓我對於未來或多或少有點不安
但、對於能夠順利畢業,身為一個不太用功的學生,我其實還是很高興的
六月、終於脫離長達12年的學生身分
為了慶祝這件事情,同時也剛好所有人都處於代役狀態
畢業後第三天還約了幾位同學一起騎車上武嶺
但我怎麼想也想不到,踏上武嶺不過六天
六月中旬鄉公所人員送來的一紙『徵集令』
早已注定我未來一年的命運
七月一日、天氣晴、我在成功嶺
陸軍、2069T、中華民國陸軍最菜的入伍生
嶄新的身分跟軍旅生活就在下士班長的催促聲中,毫無預警的開始了
335天之後,如同入伍時的不知所措
儘管我在營期間每天都寫日記,睡覺前還會滿足的日曆上多畫一個X
回家用電腦打開退伍計時器,看到在營天數越來越少,還會小人得志般的偷笑
但軍旅生涯才剛開始嚐到甜頭的我
某天在結束一整個上午的公差後
下午卻毫無心理準備的跟同梯在志願役比例超過92%的連上弟兄熱情的拳打腳踢中的退伍了
六月一日,天氣晴,我在北上的區間車
儘管那兩個小時前剛從連長手中接過,貨真價實的退伍令就在自己包包裡
但我對於退伍,實在是毫無心理準備,簡直讓人措手不及
為了紀錄當下寶貴的心情,我決定訴諸紙筆
回想今天做了什麼、想了很多
不過我卻什麼也寫不出來
上午我還因為電話紀錄,而去航特部的廢棄庫房清理物品
翻到一整箱飛官用的墨鏡,還興沖沖拿去跟學長分享
無意間看到庫房有退伍弟兄繳回的迷彩腰帶,還尋思要不要幹回去給我下舖的學長
搬了一整個上午的陳年雜物,結束公差回到寢室等著吃午飯
跟我不太熟的同寢上兵參一拍了拍我肩膀
『你今天下午退伍,可以開始準備繳回經理裝備了,我等你的珍珠奶茶跟退伍心得啊。』
忙活了一個下午,總算是把手續跟私人物品、還有打退伍都處理完了
四點多、體育時間,安官吹了四短一長的集合哨
由於參一說等連長召見,約談完就可以領退伍令,所以我也沒換體育服
就穿著迷彩服出去集合了
沒想到值星官居然因為我快退伍了,不用擔心我報復
要行李都打包好的我去換體育服,帶全連跑步.....
儘管是我這阿兵哥在軍旅生涯中僅有的一次帶隊跑步經驗
但跑步完後、卻馬上被連長叫去約談,準備拿退伍令
進到連長室,連長看到滿身大汗的我跟同梯,驚道:
「哇靠! 你們兩個這麼熱血喔,都要退伍了還跑步,要不要乾脆簽下去?」(笑)
直到退伍後的第六天,接到在南測中心支援示範偵查的連上弟兄的求援電話
跟我說他們在山上沒東西吃,餓到想去偷農家的放山雞跟柚子了
身為在地人的我自然義不容辭
火速的買了雞腿便當、手搖飲料、七星數包前往南測中心附近荒山野嶺的山間破廟給他們糧食支援
六個弟兄,有昔日視為鬼神般敬而遠之的上士排副、
還有同排組的很照顧我的直屬中士排副
更有幾位要好、菜鳥時教了我很多的上兵學長
他們熱切的問我退伍後的生活,我卻不曉得該說些什麼
『就好像拿了一張收假日是三百年後的假單吧....』
他們六個都是離退伍還很遙遠,情況許可、搞不好還不會退伍的志願役
對於我的退伍,都抱持著既羨慕又不捨
但我看著他們頭上的叢林帽、身上的迷彩服、彈袋、刺刀
甚至還有那把貨真價實、由花防部支援的T91步槍
看著那些昔日讓我摸到不想摸的東西,此時此刻卻已離我非常遙遠
直到那個時候,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已經退伍了....
退伍第9天,朋友問我要不要去他們工廠上班
反正閒著也是閒著,於是我就去了
開始上班後沒幾天,早我七天退伍,2068T的湯姆來訪
想當然爾,剛退伍自然是狂聊了彼此部隊的生活
聊著聊著、自然而然也就聊到工作
找到出路的我準備給他一個驚喜
便把話題一轉,問他退伍後有何打算
情況允許的話,還能順水推舟的跟他炫耀一下我已經找到工作
他說:『我也已經找到工作了,雖然還在上課、
但我即將是OOOO的壽險業務員。』
這下,換成我驚喜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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關於部隊的章節出乎意料的多
實在是忍不住手賤....